2024年3月13日 星期三

《進擊的巨人》重演著殘酷與絕望的世界裡總有希望之花盛開

晚了還是補寫一下,十多年來都只有看動畫,擔心劇透也都不去看任何討論,最後的最後,能直接看到基於漫畫的篇幅不足之處多次修改而成的動畫結尾真是太好了。

以下雜亂心得。

2023年12月終於有空把巨人動畫看完之後,就一直沉浸在其中,原本喜歡的歌曲也從〈Call Of Silence〉和〈衝擊〉變成……啊應該說再加入〈theDOGS〉,真的每是聽一次心境就激盪一次,放個喜歡的MAD: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2WQb3j_umEw

初看時會覺得畫面和各種台詞跳躍太快,但習慣後配著翻譯歌詞看,原文英文的三種層次變化,讓人在回想巨人整個故事的時候也覺得很激動……

歌詞是:

-Do you believe that we can just kill them all?

翻譯延伸了三種:

-你是否相信我們可以殺光巨人?

-你是否相信我們可以殺光敵人?

-你是否相信我們可以斬斷仇恨的連鎖?

最初為了人類生存而探索牆外,認為只有殺光巨人就能得到自由;而後發現敵人來自於整個世界,自以為的人類存亡的希望,只是曝光了苟延殘喘背後世界的惡意;而這些來自歷史、立場、殺戮、漠視、逃避等等而生的仇恨,終究帶來了更巨大的毀滅。

不管是哪個階段,兵團都是基於著某種信念才能繼續面對,即便這份信念從一開始的堅定不移到最後變成不知道什麼才是正確的答案、什麼才是最好的選擇,但每個人都只能憑藉著自己的所知在未知的道路上奔馳者,即使身浸血海,即使與同伴分道揚鑣。

故事結局後也想了大家的立場和抉擇。

關於艾連,艾連發動地鳴走向滅世,他想保護的就是最少最少的人:島上的人類及兵團裡的夥伴。清楚認知到牆外的世界裡並沒有相互理解的存在,自己的出身只能是惡魔,相同血緣的艾族們即使沒有高牆的禁錮,在馬萊的高壓統治下也是過著連牲畜不如的日子,作為兵器、人肉炸彈、隨意就可捏斃螻蟻。巨人之力能保住帕島的時間已經不多,在文明進步到可以消滅所有巨人之前,先毀滅世界至與帕島文明程度一致的狀態……這樣即使不能理解,即是誰也無法說服誰,大家都是勢均力敵的存在了。

關於阿爾敏一行人,也能理解他們的行動理由,對我來說能掌握的只有自己的性命,想要獲得某些東西,而要犧牲其他人對我來說也是跨不過去的坎,特別是為了求生而看過太多生命消逝的時候,更能理解任何生命都是珍貴的。(這些話說起來真的很聖母,難怪阿爾敏一行也會被這樣說。)但該怎麼說呢,用莎夏之死的事件帶出來的反思,大概能夠解釋這複雜的感覺一二吧。知道自己被深痛厭惡著,也知道那是因為艾族人用巨人之力殘害他族所帶來的仇恨與恐懼,但這些事情,十年、百年、千年,難道就能一直成為「合理屠殺」他人的理由嗎?明明自己(帕島)就是正在被迫害的存在,難以被世界理解、和平共處的存在,但擁有可以反撲的力量後,就無差別地用地鳴移平世界,這樣的選擇是否是繼續用野蠻地再不斷地重複歷史的錯誤呢。

關於吉克,想要把對世界的傷害降到最低,所以想出了安樂死計畫,讓不被世界接受的艾族人也能脫離出生即為罪惡、即被奴役的命運,自然消亡。我覺得吉克幾乎是對世界不抱期望的,做為擁有強大力量獸之巨人在科技的炮火中也只能做為一具兵器,所以反抗命運的意志也不強,某種程度上安樂死計畫算是一種和平主義者的考量吧……雖然對島上艾族人來說很莫名其妙,憑什麼要我們去死然後成就外界不相干者的平和世界。但對島外的深陷水火的艾族人來說,真的未嘗不是一種殘酷輪迴的解脫。

最後的結局,個人覺得算是都有達成這三種立場背後的共識了吧。艾連保護了重要的人,阿爾敏一行降低了滅世程度,讓世界看到帕島人的其他立場,吉克所希望的艾族(巨人之力)消逝……最重要的是,一切都倒退了,奇異之力與大規模毀滅的火炮文明不復存在,這樣的世界也許……會有更多的時間,坐下來「好好談談」了吧。

哈哈,其實就跟現在的世界一樣了。無論有沒有巨人之力的存在,為了爭奪資源人類總是會不斷地侵略與發動戰爭,只是沒有「原罪」的存在,就是大家單純比拳頭大小(現在來說也許是擁核/經濟上等優勢),恩所以我覺得巨人的世界觀要是放在現代裡,是個結束於幾百年前的故事真的也很通順哈哈……但我也覺得這就是巨人最後依然現實殘酷的地方吧,世界難以和平,但期望追求和平的聲音和努力永遠不要停止,永遠記得生命是珍貴的,永遠不要放棄去傾聽不同立場者的聲音,即使不認同也不要用蠻力打壓或乾脆讓那樣的聲音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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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本來要寫的不是上面那些啦哈。

尾聲之後回顧,我在想到底哪裡還有沒看懂的,結果就是疑惑在兵團的尤彌爾當時到底為什麼要帶走希絲特莉亞,明明牆外的世界也很爛啊。

後來看到有人討論:https://moptt.tw/p/C_Chat.M.1699633176.A.DFC 

也才意識原來尤彌爾不是只愛希絲特莉亞的這特點,曾經的性格就是非常的聖母願意外了他人而犧牲,即便重生之後想要過著自私的人生,但還是為了希絲特莉亞還有萊納等牆外一行人,再度將自己的性命交了出去。

然後看一些解析時,我自己沒注意到,原來艾連發動變革之前,應該是有跟希絲特莉亞(女王)談過的,在知道這點之後,窩、莫名地感動QQ。原本他們表面上是要迎合安樂死計畫的,但這個計畫仔細去想,對希絲特莉亞來說真的是非常痛苦的事情,首先她必須要盡可能地生孩子(幹),生出有皇室血統的人才能繼承始祖巨人之力,而這所謂的繼承,就是像以往的雷斯家一樣,是透過讓後人不對地吃掉自己的血親……。窩的媽媽啊,我完全不能接受讓自己的孩子吃掉自己,或者是互吃什麼的QQ 這無疑是身體上和心靈上都無盡地殘忍折磨,而且還要持續好幾十年,要是我的話應該會先精神崩潰發瘋吧。於是就覺得艾連能拯救希絲特莉亞真好QQ 他一直都是很愛母親的人,希絲特莉亞對他來說,是重要的夥伴也是未來會成為母親的人,能有這份溫柔,真的很好很好。

關於阿爾敏和吉克,他們達成共識的這件事我也很喜歡。吉克的認知裡,艾族人背負著惡魔之名而生,為了家人更好的生活而成為戰士,但也只是成為另一群人眼中的惡魔。(事實上,站的角度不同,每個人都可能是他人眼中的惡魔)。阿爾敏在「成為惡魔」之後也能理解吉克的感受,但同時阿爾敏也說到了,即使要面對的人生充滿著痛苦,但只要生命中曾有一小段美好的時光(只是追著艾倫、米卡莎再跑),為了那樣的時刻而存在著啊,似乎就很棒了。嗚嗚嗚嗚,並不是想說,對比痛苦或快樂的程度和份量,用怎麼樣的一把尺來去判斷「是否值得」。而只是能夠理解到,「因為活著所以才能夠感受到那份快樂」,即使只是很小很小的一段,但卻是真實的。(吉克的部分則是和庫沙瓦一起玩接球的遊戲,就是他的快樂時光。)希望自己也能在很想不開而抑鬱的時候,多多回憶起溫暖的時刻。

再來是很多人討論的,尤彌爾為什麼要執著於米卡莎的選擇?說她們所秉持的愛與際遇並不相同,為什麼要作為對照,弗利茲王是垃圾但艾連不是啊。但我個人感受到的是,那份「奮不顧身的愛」吧,如果米卡莎的愛是和尤彌爾本身畸形的愛慕相似的話,那掙脫鎖鏈似乎沒有那麼地難,畢竟時代是會改變,思想也會進步。但米卡莎的愛是來自於自由的意志,他與艾連兩人也都是平等的。在這之間還伴隨著家人的愛,一切的一切,都讓米卡莎是否能做出抉擇「更加困難」。

尤彌爾千年前對弗利茲王的感情也是愛,但那份愛卻驅使著她一直做著自己迷茫的事,無論是成為戰鬥工具、生下孩子還是擋下暗殺……自己真的想要的到底是什麼,也許尤彌爾一直都不明白,奴隸出身的她一直都被思想禁錮著,甚至以為那就是愛應有的樣子。所以她想看看清楚了解自己真實心意的米卡莎,在面對摯愛(艾連)與自身意志(滅世是不好的)之時,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可能說的還是不清楚,但就是無論是什麼樣的愛擋在面前,米卡莎還是能做出她認為正確的事情,這樣的自由吧。

說到自由,艾連和阿爾敏的意識談話中,提到過自己也不過是「自由的奴隸」,這樣的話肯尼也說過「所有人都是某些東西的奴隸」,無論是美酒、女人、權勢、金錢什麼的,當下我有被打到一下下,覺得這樣的認知實在是太讓人喘不過氣了,無論追求著什麼,似乎都只是被奴役著。但想到高中老師在課堂上隨意聊起的一段話時,就會覺得,「嗯,人生就是這樣啊。」我忘了前面怎麼鋪陳,大概再說工作或什麼付出巴拉巴拉,總之結論就是眼前的一口飯還是要吃下去,「因為活著做終究只是爭口飯吃。」哈哈哈哈哈,所以目的是什麼也許不是最重要的,而是怎麼樣活著吧。

最後吶喊一下調查兵團,回到前面〈theDOGS〉的歌詞:

--Do you believe that we can just kill them all?

--Do you believe that we can conquer this?

故事最後的疑問,是由里維問出的:這樣的結局,是值得你們獻出心臟的嗎?調查兵團真的是讓我淚如雨下,里維說的是「你們」,回顧時我也才注意到兵長本人在最後煙塵夥伴的幻影之前,從來都不說獻出心臟也不做那個手勢,他本人並沒有什麼遠大抱負,就只是跟隨著當時團長艾爾文、後來的團長漢吉,和大家一起出動「阻止地鳴」,也只是要殺了吉克,完成艾爾文最後的命令。所以再度問出那句,是真的想知道,對於他所珍愛的夥伴們來說,這樣的結局,是否足夠告慰他們了……。因為強韌而活到了最後,卻也是最孤獨的人,兵長的眼淚和獻出心臟的手勢真的有讓我哭出來。

話說在漢吉犧牲之前,和兵長對話裡,那個「對巨人的單相思(巨人とは片想)」(日文語法有我們之間不是單相思的意涵)所引發的暴動我也是後知後覺,嗚嗚嗚嗚我嗑生嗑死心動又心碎QQ 雖然都來不及了但還是覺得他們間的關係好棒QQ

突然間歪出去但也寫完所以就隨意收尾吧,《進擊的巨人》真的好好看,對我來說人生裡有幾部就是一個時代的鉅作,能在《鋼之煉金術士》之後繼續遇見《進擊的巨人》真的好榮幸QQ 我總是來不吉寫很多喜歡的作品心得,但就希望至少能在Blog里留下巨人的觀後感,可以讓我一直記起這段感動與讚嘆。

2024/03/13 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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