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14日 星期二

春溪笛曉《走狗的生存守則》心得 無愛而清醒 我們是彼此的枷鎖

宋聞聲顧擎的走狗,在顧式娛樂裡做事。

台上打理公司、培養新人,台下滿足顧擎的慾望、遊說顧擎看上的新獵物。在顧擎的支配下,宋聞聲什麼都做,這樣的關係始於七年前,宋聞聲為了保護被顧擎盯上的髮小,主動勾引顧擎而開始。

顧擎眼中,宋聞聲是聽話的狗,是賣的,還是自己送上門來的。他從來都不覺得宋有多特別,只是床上撩人,下了床後還挺能幹,頗合心意。

他人眼裡,滿身才華的宋聞聲受辱的。顧擎刁難糟蹋宋聞聲的種種事件中,相關者無論懷著何種的心思,都在試探宋聞聲,是否氣憤不滿,抑或是想要離去。然而宋聞聲卻從沒動過那樣的念頭。

他聽命於顧擎、迎合顧擎的喜好、在顧擎面前柔軟得沒有稜角,為的是錢,是做音樂的資源;他安撫顧擎的暴躁,用嘴、用身體、用忠誠動聽的話語,只是為了讓自己輕鬆一些。無論外人或顧擎用什麼樣的眼光看他,宋聞聲都不在乎。和什麼樣的人在一起,和誰在一起,於他而言都無所謂。

故事進行著,顧擎對宋聞聲越發地上心,想把這人永遠栓在自己身邊。宋聞聲則一如往常波瀾不驚,只是隱約覺得顧擎不如以往好應付過去。建築在利益之上的無愛關係,雙方有意識、無意識地都成為了彼此的牢籠。

宋聞聲表面順從與依戀之下是一切都無關緊要的冷漠,
顧擎狂暴的支配與佔有欲下是自己沒有意識到的不安,
而他們會這樣索求與迎合,繼續下去。

看了PTT原創版上hclo1218大的推薦文章:[渡劫] BL 無愛-餘生我將不再愛你 而看的文,真心好看。


雖然「無愛」對某些讀者來說是劫,但個人覺得頗現實的,本來就不是什麼事都可以用「愛」的濾鏡來變得美好,所以看這篇時蠻順的,即使它不太符合一般人可以接受的價值觀。
 
翻閱網上心得,大多人的雷點可能是作者對攻太好太虐受、最後兩個人還繼續在一起、結局倉促爛尾等等。個人覺得,除了結局太快之外,其他都還好。而加上兩篇番外:《愛與幸福》、《絕不放手》後,這點就不是問題了。
 
對其餘雷點適應良好則是因為,顧擎與宋聞聲對彼此本來就沒有愛,他們的關係是建立在金錢及身體的交易上,的確是「你情我願」的「合意」,所以不覺得虐心。虐身的話,顧擎在性事上的確比較粗暴,但宋聞聲不抵抗配合度高,加上底子好,就也不太受傷。(性事篇幅其實也不多。)
 
這樣近似包養的題材,感覺大多會走渣攻賤受,虐身虐心,一方或雙方開始暈船,愛得死去活來又委屈又要補償之類的(看的作品不多,僅是個人貧瘠的印象。)但這篇不走這種套路,僅是以利益維繫關係,兩人心裡活動的描述讓人非常中毒。

特別是宋聞聲的不卑不亢。
 
宋聞聲把「討好」顧擎當成工作,無論顧擎怎麼發作,對他來說都只是需要應付過去的關卡。不說謊、不拒絕、主動地親吻、主動地配合,心中卻從來一點波瀾都不起。他不在意這段關係是否繼續,顧擎又得了哪個新寵,也不在乎顧擎對他的輕賤。他只是一直靜靜地待在顧擎身邊,不帶感情、也不把自己看得特別或重要。各取所需,供著自己的身體,在顧擎給他的權利下,做自己喜歡的音樂。

不過顧擎也是有超過的時候。
 
一次是七年之初,宋聞聲還是歌手時在水池裡拍攝MV,顧擎在眾人面前侵犯他,並把影像錄下。這事在宋聞聲心裡留下了陰影,同時也讓宋聞聲意識到顧擎不喜歡他在他人面前表演,所以直接放棄當歌手,放棄自己的嗓子,日後也是菸酒不拒。轉在幕後製作音樂。
 
再來就是七年後的刺青的事件。宋聞聲怕針,但顧擎在發現宋聞聲瞞著他的事太多後,特意用這樣的方式在宋聞聲身上打下印記。宋一直以來無論在床上被怎麼對待,大多是睡醒就好。而紋身這事讓宋聞聲直接發高燒,此外也覺得顧擎大概永遠也不會放過他了。
 
整篇文讀下來,事件一樁接一樁,他們的關係卻是沒怎麼變。
 
宋聞聲雖然隱隱覺得,顧擎對他的索求比身體上或心靈上的忠誠更多,但自始自終都沒有被動搖過,也因此從來都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我只想賣給你。」
 

「我只想被你上。」

這些話是欺瞞也不是欺瞞,只是因為能從顧擎身上獲得的利益最大也最方便,所以沒有想過要離開。宋把老趙這個危險人物一聲不響地除掉時,顧擎問:「為什麼沒有連我一起?」宋只在心裏想,顧不毒不賭也沒有什麼黑點,所以也沒必要。
 
他對顧擎就是這樣,不鹹不淡,無愛也無恨。
 
顧擎的心理變化多一些,七年來他從未對宋聞聲上心過,如今卻開始想用權力金錢以外的事物來禁錮這個人。但不是愛,作者給他的人設就是根本不相信愛。

「我永遠都不會愛上任何人。」
 
「我不愛你。」

 
「我們辦個婚禮吧。」


或許顧擎的轉變只是發現宋聞聲還有許多他不知道的一面,所以把他當成新的獵物。也或許他真的就是在否認自己可能會喜歡上自己的狗。但無論顧擎是怎麼想的又是怎麼做的,他能掌握的終究只是宋聞聲的形體。
 
對宋聞聲來說,愛與音樂都是需要全心全意去對待的,而他選擇了音樂,為此出賣自己的一切。他對愛沒有期待,也不需要其他人來愛他跟保護他,餘生與音樂相伴同行,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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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再碎念一下。

宋聞聲真的是,非常有魅力。
 
我很喜歡他主動去貼近顧擎的描述,靠在顧擎身上或是細細地吻著顧擎等等,看起來很乖巧柔順,但心裡其實都只是在考慮要怎麼安撫發作中的顧擎,最後都快成了身體的一種習慣。

(咬咬情節時,宋會說是「想吃」,但其實心裡是不想做全套覺得半套比較方便,有點像是嫌棄顧擎的想法很好笑。)
 
然後是顧擎,我一直覺得他不算是渣攻類的人。
 
除了性慾強盛還有一直不保留地說要操死宋聞聲之外,總覺得顧擎其實對宋聞聲蠻好的(當然也是相對於其他床伴)。比如說:

 — 很常抱上抱下,完事後抱去洗澡。
   宋聞聲的形象不是那種嬌滴滴的柔弱類型,顧擎真的很愛抱。
 
 — 雖然都是辦事,但只跟宋時會不戴套還有只讓宋睡他的床。
 
 — 透過台詞可以知道沒有打過他。
   「宋聞聲,你是不是覺得我沒辦法教訓你?」
   「宋聞聲,你是不是覺得我捨不得打你?」
   後來盛怒下有打啦,但打完被宋吻一下就又消氣了。
   不忍說宋對顧真的很有辦法,哈哈哈。
 
 — 顧氏娛樂裡,宋聞聲沒有明確職位,但權限僅次於顧擎。
   甚至在顧氏之中,宋聞聲的指示可以直接等同於顧擎發話。
   宋就是用顧擎名號幹掉了其他家族的領頭人,還沒事先知會顧擎。
 
 — 顧擎的兄長有認真問過顧擎對宋是不是認真的,顧家願意接納宋。
   但顧擎一直就覺得只是沒膩就一直留著宋,他不可能對他的狗認真!
 
因為太輕易到手,喔不,是宋聞聲自己獻身,所以顧擎從未對宋上心,但就這樣不膩地在一起七年也真是(ˊ艸ˋ)顧擎罕見地追求他人時,宋還覺得自己可能可以退居二線,結果顧擎根本就是因為在新歡身上看到宋年少時候的模樣,無論是氣質還是唱歌的聲音。顧擎還真的是,某種程度上也被宋聞聲無聲無息地套牢了呢(ˊ艸ˋ)

20180814 最近好忙好忙的夏米 可以寫完這篇也是了了我一樁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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